尤世威站在正前方的沙盘旁,手持竹鞭。下面是一干营、部将校。
“此次战役分为三个阶段,”尤世威道:“第一阶段是关门打狗。待巴哈纳、石廷柱发兵西进,骑兵营就要从武邑北上,光复武强县,沿滹沱河运动,断绝东虏北逃之路。”
周遇吉来到山东之后,专心训练骑兵营,摸索骑兵战法,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颇感欣慰。
“近卫二营从无棣县插入沧州,交由工兵营建设工事,进行布防。”尤世威继续道:“近卫三营要在东虏占领晋州之前,攻克真定,阻断东虏西逃之路。”
真定府就是后世的石家庄,扼守井陉口,是晋冀往来的重要孔道。
按照清军军律,应援不力是可以斩首的重罪,而叶臣和姜瓖已经从大同南下。李自成也已经从陕、甘、宁夏等地收拢二十万大顺军,以刘宗敏为大将,御驾亲征,兵锋直指山西。石廷柱和巴哈纳要想及时入晋,只能走真定过井陉,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近卫一营从吴桥西进至束鹿县,防止东虏军南下。”尤世威轻轻点着沙盘。一个年轻的参谋官站在沙盘一边,用长杆将代表各营的小旗插进目的地,同时用弯针和各色棉线,勾勒出各营可以走的行军路线。
这些路线都是各营参谋部提交上来的,所以营官们早就记得了。不过他们只知道自己的行动路线,这回看到了四个营协同并进,只从沙盘上都能感受到肃杀兵威。
“各营运动到位之后,进入战役第二阶段。”尤世威道:“由一营率先向东虏军发起总攻,二营、三营作为主力策应。骑兵营伺机奇袭,力求将之就地歼灭。鉴于敌军战兵四千,连带包衣、余丁有一万余人,我军参战的三个营有一万五千人,骑兵营八百人马,双方总兵力超过两万五千人,所以总参谋部建议选择平阔地界作为主战场,以便我军合围并击。”
尤世威说出“建议”一词,抿了抿嘴,从鼻孔中吐出一股气。他已经做惯了主帅,只有“命令”何曾有过“建议”?
心里虽然有些不顺,尤世威手中竹鞭还是轻车熟路地在藁城、晋州上点了点:“这两处皆是大兵便于展开之地。其中藁城曾为成祖破吴杰部的古战场,最为适合大军展开阵战。不过藁城靠近滹沱河,容易使东虏逃脱,若是选择此地决战,骑兵营必须有效阻断北面逃路。”
“战役第三阶段,”尤世威道,“击破东虏之后,尽量生擒东虏及其辅兵。追击各营、部,最北不可越过无极县。完成追击任务之后,近卫三营驻守真定,二营驻守沧州,一营驻守深州,保护亲民官行政。”
“从沧州到真定,共计四百五十里。深州为其中点,至真定为二百二十里。只要东虏军过了深州,每两个时辰进行一次塘马联络,以免被东虏各个击破。相距百里的两个营,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应援,否则坐失期不至罪,斩无赦!”尤世威厉声道。
只要东虏过了深州,就等于钻进了一个长二百里,宽五十里的大口袋。虽然各部明军在人数上都较之东虏要少,但只论战兵数量却是相差仿佛。从肉搏战而论,恐怕要略逊于正蓝旗的甲兵,但面对石廷柱的正白旗汉军则具有碾压性的优势。
何况肖土庚已经带着新式营属野战炮赶来德州,同时还带了一个全火器的燧发枪局。如果能够赶上此次会战,朱慈烺手里还能多一个燧发枪局作为预备队,虽然百来人的燧发枪局看似没甚影响,却是东宫第一次成建制地使用火器。
“殿下,请为此次会战定名定令。”尤世威转向高坐的朱慈烺道。
“定名:收割会战。”朱慈烺起身道:“以‘秋尽江南草未凋’为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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