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抬起头看了看李路,轻声道:“大帅请讲。”
李路道:“李某想用这三人交换萧准将,不知萧准将意下如何?”
萧启淡笑道:“李元帅还真看得起萧某。”
李路道:“那是自然,不知道萧准将是否有兴趣。”
萧启道:“元帅身居高位,自然言出必行。”
李路回身道:“放了着三个人。”卫兵松开捆着三人的铁链,已经昏迷的谷诗才猛地倒在地上。
李仁喊道:“萧兄弟,别答应他,我们三人是败军之将,死不足惜,萧准将天人之智,断断不能为我三人自毁前途!”
周正也喊道:“萧兄弟,别答应他,你养好伤好好杀敌为我们报仇!”
萧启向前几步,把双手伸到李路跟前,道:“李元帅言出必行,萧启自然履行承诺,要杀要剐,任凭元帅处置。还望元帅不要为难随行的医官。”
听了萧启的话,焦先生闭上眼睛,两行浊泪缓缓滑下,虽然他与萧启的接触只限于为他疗伤,可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刚才萧启暴露身份,他就插不上话,现在萧启答应与李路交换,那么以萧启刚烈的性格,必定会不择手段一心求死。
李路哈哈大笑,答道:那是自然,焦信先生医术群,一定可以治好三位将军,萧准将不必担心。”
周正踉跄的向前走了几步,却被李路的士兵拦住了。周正嘶吼道:“李路,你这个畜生,放了萧准将!有种你杀了我们!”
李路没有看他,挥挥手,身后的士兵手拿铁链一拥而上,在萧启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萧启动弹不得,左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脸上始终保持着谦和的微笑,但眼神中却满是坚决。
捆好萧启,李路满意的围着萧启转了几圈,笑道:“萧准将果然漂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和画中的人一般,只是眉眼太过秀气了,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女子,想必因为这个萧准将也吃了不少苦吧?”
萧启淡淡道:“李元帅不必多言,天色已经不早,再耽误时间,恐怕兄弟们天黑前就到不了冒州了。”
李路没有接话,而是说道:“萧准将出身千夫营,即使本帅将萧准将带回中州,恐怕也难使萧准将投诚大景,不如今日就彻底解决了这个心腹之患吧。”
说着,拔刀抵住萧启的脖颈。萧启淡淡一笑,如释重负的闭上双眼。
李仁瞪大双眼,死死抓住卫兵手执的长戟,猛的一推,向前跑了几步,就被几名士兵用刀抵住了脖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萧启。周正的伤似乎更重一些,被士兵拦在后面不能靠近。焦先生身边的小徒弟扶着昏迷的谷诗才,呆呆的看着萧启,又看向焦先生,轻声道:“师父……”焦先生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李路哈哈大笑,握紧刀柄却没有砍向萧启,而是挥刀划断了萧启身上的铁索。
萧启一愣,不知李路要耍什么花样。
李路淡淡道:“当年承蒙曹大帅厚爱,将曹氏秘法倾囊相授,并将大景托付于我。曹帅大恩,李路没齿难忘。听闻你曾经救过曹帅一命,今日我李路也放过你们,算是为大帅报恩,日后倘若再见,本帅定毫不留情取你籍”说完,挥挥手,带卫兵离开。
萧启默默地看着李路离开,心中百转千回。李路对大齐军中之事了如指掌,必定在齐响身边安插了暗探。齐响嫉贤妒能,打压将领必定引人不平,有将领叛变也在情理之中。
焦先生走上前,猛地一拍萧启的肩膀,厉声道:“张开你的左手。”
萧启一愣,紧张道:“焦先生……”
焦先生吼道:“张开!”
萧启无法,只得行开左手,左手掌心有一颗黑色的药丸。焦先生见了,大惊失色,抬手打掉萧启手中的药丸,又抽了萧启一巴掌,转身和小徒弟说:“迷糊,把三位将军扶上车。”又回头向萧启喝道:“不许拣!”
小迷糊看了看焦先生,又看了看萧启,又露出一副迷糊的表情,轻轻地应了一声。
萧启望着焦先生的背影,叹了口气。这黑色药丸是萧启从哑伯屋中窃得。奇门子告诉他,这药是越毒子所制,能短期内使人的功力达到平日的二倍,而代价是一炷香过后必死无疑。
这药本来是百越死士所用,奇门子觉得有趣,就和越毒子要了一瓶。萧启知道这药的功用后,就趁奇门子不备拿了几颗,当时还在自嘲一颗就够了,没想到现在就浪费了一颗。
虽然焦先生只是一名郎中,但萧启受伤后他一直悉心照料萧启,还救过萧启的性命,所以萧启对焦先生很是敬畏,他的话萧启一直言听计从。就在刚才,萧启完全有能力避开那一巴掌,但他还是任由焦先生打了自己,也听从焦先生的命令不去拣药。
萧启原打算一会儿趁李路等人不备,服下这个药丸,尽全力杀死李路,可谁想李路竟然放了自己和李仁他们。萧启料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一时也想不清楚李路的目的。
这时,随行的卫兵已经清点好伤亡的人数,这次遭遇一共有八人战死,十一人受伤,但大多伤的不重,简要休整了一下,大家继续前进。
马车本来就宽敞,多了三个人也不是很拥挤。焦先生一直忙着帮李仁他们处理伤口,对萧启毫不理睬,萧启略带紧张的看着焦先生的背影,也不敢主动说话。
马车又走了一个时辰,焦先生才长出了一口气,从小迷糊手里接过毛巾擦干净手。萧启见焦先生闲下来,试探的叫了一声:“焦先生……”
焦先生抬头看了萧启一眼,冷冷道:“干什么?快躺下!”
萧启轻轻一笑,乖乖的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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