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您请讲!”
“王爷,您真的以为今日的祸是童贯的祸吗?”纳言比了个请坐的手势。
王旁见纳言这话说的似乎有玄机,他犹豫一下二次坐了下来:“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
“嗬嗬嗬,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王爷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想必王爷心里很清楚。今天的祸不是童贯的祸,而是王爷你自己的祸。”
王旁心里一惊,他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长老,你我不必见外,有话您尽管直说。”
“王爷您从何而来?为何十几年痴呆不语而后忽然变得巧舌如簧?王爷你自从出道,拜名师结交名人,但与此同时又树敌者众。你闯的这祸不是一天的祸,而是日积月累。”
“纳言长老,您说这话我同意,我也知道我自己任性,但我所做的事问心无愧。”
“嗬嗬嗬”纳言摇头笑了笑。
“王爷,若是仁宗皇上不纵容你任性,你如何任性的了?若是英宗皇上不让你治理邕州,你可有机会扬名?若是当下皇上不与你称兄道弟……”
王旁撩起眼看着纳言,这纳言今这是怎么了?
“恕我直言,自太祖以来朝廷抑武重文,朝廷之上不杀文官,官员们相互弹劾。高薪养着这样一批学者文人,却难以施展作为,这恐怕是历代先皇都头疼的事。王爷你横空出世,虽不能长书百卷,却通古博今;虽不是身经百战曾百胜,却攻西夏,倭奴无往不利。说你是文官,你能武,说你是武官,你又能文。”
王旁静静的听着,这话明明是夸自己的啊,忽然纳言话锋一转:“可王爷的祸也正由此,想想王爷在朝中,你是一个没有同党的人。文官恨你,武官也恨你。但只有你才有仁宗想要的效率,皇上只有标榜你,才不至于文武之间为是否重谁轻谁有争议。至于英宗在位,你的当时的威信太高了,尤其是在仁宗的心目中地位也高,所以才将王爷支走。但后来英宗现,没有王爷这样的人,他根本收拾不了眼下的烂摊子。”
一个不问世事的和尚,把朝廷的事看这么透彻干什么。
“至于王爷南下开邕州,让邕州人先富起来,这也没错,但如果这个方案推广到了我大宋各州各路,王爷你知道会断了多少人升官生财之路吗?”
“纳言长老,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我王旁来此一遭,现在想想或者能帮我父亲完成革新的大计,才不虚此行!”
“赵顼不同先皇,他能力挺令尊革新之道,只能说明这位皇上不一般。但王爷您这几年太顺了,而且凡事都能自行决断,王爷您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朝廷是听皇上的,还是听王爷您的。换句话说,若是有人当众让令尊出了丑,王爷您会怎样?”
这句话王旁听了猛然一惊,对啊!自己都可能抽出松文剑就把他削了,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呢。
“王爷你说的没错,你任性。你仰仗护驾有功,所以任意妄为,杀朝廷命官,私设公堂,这些王爷您可都做过。如今您有在皇宫里,当着众人的面袒护童贯,甚至顶撞太后和皇上。所有这些,都是王爷您自己的祸。而且恐怕王爷的祸还不止这些,你与西夏,吐蕃,大理,乃至辽国都有牵连,兄弟遍天下,你一声招呼可能就会引来吐蕃,大理,甚至是辽国的支援。王爷,你要是皇上,你会如何做?”
王旁皱这眉头思索一下,忽然眉头展开了,他仰天大笑:“哈哈哈,纳言长老,您说的可是真对。可皇上心有多大,就能做多大的事,若是他连我都容不下,那我算白瞎看错人了。多些长老一番肺腑之言,人的命天注定,我王旁还真不怕他赵顼能把我怎么样了。反正我辞官,大不了我找个世外桃源安度余生。”
他说着掂了掂手中的盒子,盒子刚好一个手掌大,份量也不是很重。自己之所以来的这么急,是因为童贯告诉自己,月下有东西放在繁塔寺,交给纳言长老保管。而且童贯告诉王旁,这是最后给他救命的东西。
现在想来,也许自己一直期待这里面是那快越今石,但这一路来王旁也想明白了,若是真是那石头,月下此生也就无缘再见了。不管这盒子里是什么,都是月下留给自己的念想。这么想他反而觉得是不是那石头无所谓了。至于纳言的这些话,王旁听的句句是实情。也许真的刚才在皇宫自己过份,但在怎么样也不可能回去给那老太婆们道歉,或者乖乖的交出童贯让他净了身去做太监。
王旁站起身来:“纳言长老,不用替我担心,至少我还有金牌在身,您说的都对。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一人做事一人当。让他们有什么新仇旧怨的都冲我来就是了。”
“阿弥陀佛,念在昔日情分,我刚说了那么多,最后再送王爷几个字:因果循环,果报自受。”
“谢了!”王旁一笑将盒子揣进坏中,转身出了禅房。繁塔寺外,王旁上马回头看了一样这地方。当年约会月下是这里,想不到如今阴阳两隔吗,更想不到月下还留了遗物在这里。他摸了摸怀中的盒子,一打马对童贯说道:“回府!”
一进城,王旁放慢了马,刚刚是心急如焚,这会儿已经想清楚了许多,虽然心情有点沮丧。沿街的百姓看到王旁,都停下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这不是镇南王吗?他刚刚不是逃出城了?怎么又回来了。”
童贯也听到了,他喝到:“你们说谁逃出城了?”
“王爷莫怪,刚刚看你马儿急,以为您出城了,您快回王府看看去吧。”有热心的百姓平时就欣赏王旁的作为,忙高声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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