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军府所辐射范围并不只独限河东一地,周遭上党、平阳、上郡等郡国俱在其攻防之内。军府的使命也并不仅仅只是辅助当下的西征战事,在未来一定时期内甚至还有可能转变为正式的主力部队,用以向太原、定襄、雁门乃至朔方征伐!
虽然这一份计划仅仅只是存在于纸面,但薛涛在看完一遍后,心情已经忍不住变得激动难耐。他眼下虽然还只是游离在行台外围,但是对于行台的执行能力却已经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认识。
如果这一份计划上内容都能循序渐进的实现,那么未来这个河东军府必将成为行台所部王师的重要组成部分!
看到薛涛脸色隐有潮红,沈哲子便也笑了起来。河东的重要性,并不只独限于当下,而王师所面对的敌人,也远远不是当下比较活跃的几方。他眼下在军事上所拥有的力量看似已经颇为强大,但距离达成他最终的愿景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眼下的关中不是他的终点,河北的石虎同样也不是。所以眼下的王师规模,仍然需要扩充,而河东便是王师下一步军事建设的重点。
从近期来看,组建河东王师能够保证西征路线不受北面侵扰,加固对整个关中的围困封锁。而中期的目标则是由河东北上平阳,直至太原,掐断石虎对太行山以西的统治和影响,在河北形成对羯国的战略围困。
而更远期的计划则就是,随着内迁日久的匈奴屠各与羯胡对神州诸夏的接踵祸害,北方草原上的胡部势力也已经渐渐崛起,其中最具威胁性的便是已经僭制建国的鲜卑代国拓拔什翼犍和匈奴铁弗部刘务桓。
鲜卑代国自然不必多说,后来的北方霸主北魏的前身。而匈奴铁弗部也不是什么良善部族,刘务桓正是后来的胡夏暴君赫连勃勃的祖父。
这两个部落势力还不同于此前活跃的两个胡人政权,无论匈奴屠各刘氏还是石赵羯胡,都已经内迁年久,久习耕织,习性与中原汉民差别已经不大。而这两个部族崛起化外,各种游牧习性仍是深植,一旦大举流窜而入,又是一场生民浩劫。
对于这样的敌人,沈哲子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加以忽略。所以从更长远来说,河东军府的创建就是为了这些漠北胡族所准备的。
等到未来河北平定之后,沈哲子甚至打算取消河内军府将之并入河东,集中人力物力,打造一支规模庞大、战斗力强悍的、以骑兵为主的作战部队,用以远征漠北,荡平这些贼胡!
而眼下的河东,便是未来这一系列战争计划的其中一个支点。
当然未来河东想要达到那样的战略高度,也非年月之功,最起码都要经过数年乃至十数年的经营苦功。但仅仅只是眼前体现于字面上的这些计划,已经令薛涛心情激动,不能淡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哲子也并没有让薛涛忐忑太久,很快便开口说道:“行台虽然不乏边才宿将,但若论及深悉乡情地困,也实在乏人能够优于薛君。所以今次河东军府创建,不知薛君肯否勉力任之?”
薛涛虽然早有此类猜测,但当真正由大将军口中说出这话,一时间仍觉惊喜不已,忙不迭由席中立起,语调隐有颤抖道:“我、我……末将实在惶恐,只怕才微力弱、但若能为大将军尽力抚边定郡,必以犬马之劳相报!”
河东军府何人主持,原本薛涛仅仅只是备选之一,真正让沈哲子做出决定的,还是薛涛今次入见表现出的态度的确让沈哲子颇为满意。
虽然说行台不乏方面将才,但河东军府草创之初数年之内都不可能成为王师用兵的重点,老将不宜贬用,少壮不宜闲置。近期看来,薛涛倒是一个非常适合的选择。
先仰仗这些乡宗势力搭建起一个军府雏形,未来河东军府正式成型肯定还要进行多番调整,大量现役部队补充入内,倒也不必担心乡势独大。
而在薛涛方面,虽然只是负责军府筹建,表面看起来远远比不上那些胡虏政权开出的郡守方伯等官位,但行台刑赏严谨他也有见,能够在加入之初便成为方面担当,这已经是近年来罕见的礼遇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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