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子冷笑一声,将竹竿抛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公主看到这一幕,更是银牙紧咬,眼眶都隐隐泛红起来。只是过不多久,便见那可恶身影又行入庭门,手里提着一具胡床,也摆在了正对房门的位置,然后便优哉游哉的躺在上面,仰头望天:“月如银盘,星繁如雨,真是清朗好夜空!以天为盖,以地为舆,这么好的夜色枯坐房中,真是辜负大好时光!”
“那你就一直不要进房!”
公主忿忿道,继而对宫人说道:“给我把纱帐扯起来,庭外蚊虫太多,让人生厌!”
宫人们苦着脸将纱帐在房门前扯起,彼此视线阻隔。这会儿,才有宫人悄悄行入庭中,附耳对沈哲子解释方才那误会。
沈哲子闻言后略一错愕,只是转念又一想,今次虽是误会,但若不是这女郎惯来强势,自己又哪会有此误解。若他今次低头认错,以后更加不好管教,将错就错也好,也要让这女郎意识到自己是有底线的!
只是在庭外枯坐良久,蚊虫倒是招来不少,房间内却没了声息。沈哲子起身悄悄行至廊下,趴在窗缝上往内瞧,只见那女郎正坐在室内玩投壶,但是神情郁郁寡欢,显然并不怎么开怀。于是他便又悄悄行回去坐在胡床上,大笑两声,才感慨道:“新婚之夜,独守空闱,凄凉不凄凉?”
“云脂,关上门去,蚊虫嗡嗡太恼人!”
房中传出公主的声音:“给我续一杯蔗汁,我要玩到天明!”
“给我也来一杯,我要赏月到天明!”
沈哲子在房外也喊了一声,过不多久,那侍女云脂神态纠结的捧着一杯蔗汁行出来,又在沈哲子所坐周围摆了一个燃烧艾草的铜炉,待要行进房内时,却忍不住叹息一声:“郎主这是何苦,公主只是小小女郎……”
老子年纪也不大!
沈哲子腹诽一句,继而提高语调说道:“跟房中那娘子说,她若肯认错,我就入房去。”
云脂苦着脸行入房中,过片刻房内才又响起公主的声音:“我一个人玩的尽兴,才不让人再入房喧闹!”
“你玩的投壶是我家的!”
“这屋舍也是你家的,谁让你带人从都中把我接来这里!”
“是你持弓逼我……”
刚说到这一句,沈哲子便见房门砰一声被打开,兴男公主手持投箭冲出房中:“你言而无信!你答应过我,绝不跟人说起这事!沈维周,你又骗了我……”
沈哲子见状,忙不迭弯腰去抓竹竿却抓了个空,才发现是被云脂方才过来瞧瞧捡起来丢走。他从胡床上翻身而起,觑准公主来势一把抓住那女郎手腕,刚待要将投箭抢下来,手背却是蓦地剧痛,已经被那女郎低头咬住。
“你、你快松口……”
沈哲子原本还以为这女郎也是个英雄人物,没想到真动起手来却是百无禁忌,他抖着手往后退,公主却两手抓住他手臂,两眼更是充满怨望。
宫人们急匆匆行来,公主才终于送开口,大吼道:“你们都退下!我一人也不惧他!”
沈哲子听到这话,更是羞恼愤慨,被人拒之门外也罢,被人用牙咬住也罢,这女郎居然敢小觑他的战斗力,也真是让人不能忍受!于是他扯着公主手腕,将她拉得一个趔趄往前栽来,然后将其拦腰抱起,由其踢打挣扎,低头一口叼住其樱唇。
“你、你敢咬我……”
宫人们原本还在往前冲,听到这话,神情顿时尴尬起来。那两名女史连声催促道:“退下,都退下!”
片刻后,房中烛火下,公主两手捧着脸,指缝里看到沈哲子神态悠然的坐在案前进餐,心中更加激愤,行过去一脚踏在案上:“沈维周,你无耻!”
“你先咬的我!”
沈哲子甩了甩尚有深深牙印的手背,乜斜着望过去:“以后你还敢在我面前持弓拿箭,我还这么咬你!”
“你、你效妇人行径,不是男人!”
兴男公主闻言后脸色更加羞红,捂着被嘬得通红的嘴唇,闷声喝道。
沈哲子听到这话,神情却是一滞,继而便冷笑起来。风物长宜放眼量,再过几年,你就知道老子是不是男人!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