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升平三年腊月十六日这场乱战,最终在天亮时分结束。就在这个时候,纷纷扬扬的大雪开始降临,这场大雪下了整整一天。
然而大雪始终无法掩盖的是,满城刺鼻的血腥味……然而在升平三年的腊月十七日,整整一天,禁卫军都在朝着城外运输尸体,陆陆续续拉出城至少数百车尸体,全部扔在幕府山乱葬岗。
单纯从这场战斗来说,琅琊王氏是真正的输家,圈养在建康台城的一千余私兵,折损殆尽。藏兵于民的“死士”五百余人一夜之间尽没。琅琊王氏藏地城内、城外的两万余套甲胄和数万件兵刃,都成了桓温的战利品。正如王徽之所说,决定这件事的本事,不在战场,而在朝堂。
褚蒜子密诏桓温率领西府军入京,秘密把部队调到琅琊王氏庄院外围,关键时刻,扑灭了这场几乎要蔓延全国的内乱。猛一看琅琊王氏似乎是最大的输家。而桓温虽然得到实惠,平白得到两万余套甲胄,数万件兵刃,甚至可以立即扩军两三万人马。只是平白树立琅琊王氏这么一个强敌,得失之间,只有桓温最清楚。
东晋朝廷保皇派大臣,与琅琊王氏子弟和门生故吏展开激烈嘴炮。高敬宗却被褚蒜子再次要求进宫,为司马聃诊治顽疾。
对此,高敬宗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他哪里有什么医术,如何可以救得了司马聃。只是命令下达,他也没有办法。天蒙蒙亮,高敬宗就来到皇宫显阳殿,结果被宫娥告知,皇帝已经去上朝了,让他在此等候。
高敬宗打量了一下显阳殿的情况,发现这里的御林军侍卫,如同树桩子一样站着不动,目不斜视。而在显阳殿忙碌的宫娥、宦官也都脚步匆匆!
高敬宗一直等到了日头偏西,整整一个大上午的时间,他都像傻子一样在那里站着,既没有宫娥给他一杯水,也没有人让他坐下休息一会儿。就在高敬宗肚子叫苦连天,他的耐心几乎耗尽时,终于前殿走来一大票人马,八个威武的站殿将军在前面开路,后面则是十几个宦官抬着一个巨大的步辇。
在明黄的盖伞下,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手挽着皇帝司马聃端坐在步辇。高敬宗看着这个美妇,知道这个女人就是传闻中的太后褚蒜子。此时,褚蒜子年仅三十九岁,正是一个女人的黄金年龄!作为独喜欢熟女的高敬宗,在这个时候,看着褚蒜子脸上挂着气定神闲微笑,那种宠辱不惊的淡定,那种风过无痕的从容。特别是诸蒜子的眼睛,幽深略带幽怨的眼神,嘴角不经意的淡笑。这样的魅力,让冉明一时间痴了。
这时时候,满地的宫娥、宦官、侍卫都跪下了,山呼“参见太后,皇帝陛下!”
高敬宗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脸上一阵发烫,好在他反应倒快,施礼道:“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司马聃气喘吁吁的道:“高卿免礼,平身。”
高敬宗起身,他并没有像其他朝臣一样垂首对答,而是兴致勃勃的用眼睛的余光偷偷仔细打量的褚蒜子,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欣赏这个名留历史上的皇太后,以柔弱的肩膀挑起了东晋的天下!
魏晋南北朝时代,高敬宗记忆中只有三个女人最为清晰,第一个是历经两国四朝,六任皇后的惠帝皇后羊献容。第二个则是这个就是这个眼前的皇太后,第三个就是才女谢道韫了!
褚蒜子发现高敬宗大胆看向自己,特别是那赤裸裸、侵略式的眼神,毫不顾忌,褚蒜子顿时有点恼怒,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都是快四十的人了,而高敬宗看上去还没有自己的儿子大,自己怎么和一个小屁孩子计较。
不一会儿,司马聃满脸疲倦的打了一个哈哈,然后冲一个宦官挥挥手。那个中午宦官会意,立即转身而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一个锦盒来到司马聃面前!锦盒打开,高敬宗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发现锦盒子是一颗龙眼大小的红丸。
高敬宗突然想起,东晋的皇帝大都短命,特别是这个司马聃,年仅十九岁就死了。东晋的皇帝都信道教,喜欢服食丹药。其实这些丹药,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可以提神,但是都含有大量的汞、铅等一些重金属,而且大都具有毒性。
司马聃看着高敬宗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手中的小药丸,非常大度的道:“高卿,这是卢仙长所练的仙丹,用朱砂,红铅,千年人参等十余味天材地宝,花了七七四十九日而炼取得七宝丹,虽然不能白日飞升,却也有能益寿延年,长保安泰之效!既然高卿喜欢,朕就忍痛割爱,送给你了!”
高敬宗下意识的问题:“不知这位卢仙长是?”
“彭城卢悚!”
“什么彭城卢悚?”
高敬宗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大惊失色。卢悚(听这个名字就有点吓人),“卢悚乱朝”是一桩奇案,按理说卢悚是去为晋废帝司马奕夺皇位的,不说带上几十万人,至少也得带几万人,再不济,几千人也许还有机会,但他只带了人;要知道,台城守备部队分别为三支,既中领军六千人马,右护军六千人马,左领军六千人马,就算将领大胆吃点空额,台城禁卫军也不会少于一万人,驻防京城外郊的部队还有几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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